2017年9月2日 星期六

Pixelbread像素麵包/藝術評論/視藝/陌生的香建峰

陌生的香建峰
http://www.pixelbread.hk/artreview/2017-09-03-0035
一個藝術家的創作歷程,往往可以在作品和作品之間找到連繫,不論是內容、是創作方法或是模式上,總會找到一絲絲的關連,只要追著同一位藝術家的創作,定能看到這一點,而這些由創作歷程而生的關連,就是該藝術家的特色,只要看到這些關鍵的原素,就會即時聯想到是那一位藝術家。在光影作坊的展覽'' 對於已消逝事物的據為己有''中,展出了香建峰的新作, 展場中的牆身全是黑色,燈光亦比平常的燈光為暗,在這環境下,展出了兩組作品,一組是相片,而另一組是油畫。雖然同在一個題目下,但分為兩組來觀看更為合適,因為相片這媒體並非香氏一貫的創作手法,分別獨立地分析,應可得一個更清晰的畫面。
相片作品一共有五張,尺寸相同, 所有相片完全處於一個失焦的狀態,只能憑著迷糊的身影,聯想到是一位女性。以這一種狀態的表述,是一個尋找的旅程, 就如相片中見到的是迷糊,是印象,就像時間過去,相片所見的就呈現了當時一刻的狀態,隨著時間使印象迷糊,尋找的就是當時拍攝一刻的處境,是被攝者、是攝影者、是環境、是空氣、是味道、是種種構成這張相片的細節,因為時間使其模糊,更想尋找這一種當時一刻構成這狀態的一切。
而油畫的部份,一共展出六件作品,和香氏一貫的創作有很大的不同,除畫法外,由內容、對象和用色都有所不同,對象的轉變由以往是不同的動物轉成一位女性。油畫中的用色改以黑白灰色為骨幹,其他色彩的運用雖然存在,但不起眼,顯然是壓抑其他顏色。其中五張畫作是對同一位女性的描述, 和相片一組的作品中,模糊和失焦的狀態所對立,油畫中清晰地描述,但所謂的清晰其實亦帶上一點不同型式上的模糊,四張偏白的作品就如白化般,在原本的作品上鋪上一層白紗,在黑色的牆身中更突顯了這一種作品存在的對比,同時白化可以以淡出作為了解的方向,不論是淡入或是淡出,都是停留在這兩點之間,而另一張偏黑的作品,除面部的細節外,其他位置的細節並不明顯,在黑色牆身的影響和較暗的燈光下,作品就如溶入牆身中。這幾張作品和相片的所捕捉的都是相同的東西,是剎那印象,是停留的時間。
唯沒有指向的一張油畫使筆者最為留意,因為這作品帶有最多資訊,幾張油畫的現實手法和這一張有所不同,對象是一個只有身影的女性,其場景、空間和位置像是說明一些事情,是真實,是虛假,或是一念生成的世界,帶有超現實的元素,內容應該只有香氏才能解讀,因為筆者一直所相信的,旁觀者永遠都不會明白或體會到作品所表達的真正意義(這是指由藝術家本人出發的方向),畢竟心的形態,永遠不會有兩顆是絕對相同。
這一系列的作品,雖然作品以相片和油畫兩種不同媒介和手法作表述,相片的模糊和油畫的清晰,雖在描述上有所對立,但是在表達同一件事情。 如果作品是藝術家和自己對話的媒介,那麼香氏要談的絕對是個人的情感,作品在這一個環境的設定下,出現了一種無形的重量,和香氏過往的創作有很大的不同,反而對眼前香氏的作品添上一份陌生感。
謝諾麟
二零一七年九月二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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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對於已消逝事物的據為己有」香建峰個展
地點 : 光影作坊 (L210, JCCAC, 30 Pak Tin Street, Shek Kip Mei, Kowloon)
展覽日期 : 2017-09-01 to 2017-09-30

2017年1月25日 星期三

Pixelbread像素麵包/藝術評論/視藝/淺談純藝術 - 養活藝術生命的收入

淺談純藝術 - 養活藝術生命的收入
http://www.pixelbread.hk/artreview/2017-01-25-0709
印象中,大約在修讀純藝術課程的第三年期間,開始意識到一個問題重要性,就是 ''藝術家是如何糊口的?'',這真是一個貼身而現實的問題,真的如幻想般單純地創作和出售作品就可以嗎?有沒有一條典型的路可以參考?過了十年後的今日,這個問題不再陌生,而是每天都需要面對,在香港需要運作一個純藝術的創作生活,第一個要面對的問題就是現實,錢。錢不是創作原料,但進行創作的生命就需要錢來支付一切,要養活藝術的生命就需要收入來支持基本的開支。
在純藝術課程的第三年的初期,除了準備畢業展外,亦需要去面對的就是創作的去向,是繼續創作還是停下來,當時沒花很多時間來思考,就決定了繼續創作。但同時在那一刻感覺到的所有和創作有關的事情,都是一個又一個的開支,由租用工作室、創作用的所有物料、如有活動可能需要自行塾支的洗費等等。藝術創作在思考上可以無負擔地進行,但把思考轉成作品型態來展出,無一不是和金錢掛勾,老生常談,錢不是萬能,但沒有錢就萬萬不能。
如果能夠像想像般,單純地以賣作品為生的當然最好,但筆者同時亦了解到當時自己的作品(錄像藝術)非容易出售的類別,而且沒有建立和畫廊的網絡,出售作品為生的方法即時在腦海消失,由於筆者修讀的藝術課程是晚間課程,日間早已有一份固定的工作或稱主要收入來源,所以在畢業初期至今,所有和藝術有關的洗費,如工作室租金、創作物料、計劃推行等等,都是由日間工作來支持,對筆者而言,能夠在純藝術世界活著,除了對創作上的信念和堅持,就是需要一份工作來支持自己的藝術創作。
這個說法可能只得到小部份的人同意,這點不足為奇,因為在純藝術世界中,每一個藝術家的生活方式都是不同,應該說剛才的例子,這一個方法只是適合筆者一人,其他的藝術家同樣有自己一套在藝術生態中存活的方式,雖然可有類似,但是沒有完全相同。對於當時剛剛畢業,得知不同的方法能夠支持藝術創作的生命時,便開始尋找自己在這藝術世界存活的路向,可說見步行步,站在一個不安的狀況下尋找平衡。而筆者在生活與藝術創作的平衡,就是來自一份和藝術沒有關係的工作,但這一種關係自覺是利多於弊,和藝術無關的工作可能會和藝術的距離拉遠,但得到的不只是單一創作的生活,反而更充實和實在,再者不用擔心沈重的洗費和生活,創作的自由度亦不會因應任何原素而改變。
其實每一位藝術家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,工作的內容可以十分之廣,筆者聽到或見到的種類也很多,和藝術接近的工作如純創作的畫廊藝術家、設計師、視藝教學、藝術教學工作、藝術行政、策展人、畫廊工作以至和藝術有關的政府組織。而不少藝術家的工作和藝術可以是沒有關係,而且更五花八門,如工程、會計、教師、飛機工程等等,由單純從藝術創作,以至和藝術完全沒有關係的工作都有,而且工作不是單一性,而是因應不同藝術家的生活組合而使工作的內容有所不同,雖然出現了不同而不穩定的完素,但創作這個核心是不會改變。
讀者可能會問到,既然說到創作生活是這麼不穩定,而且需要其他工作來支持藝術創作,那麼為什麼仍要做這一個不合乎經濟效益的事情呢?這一點筆者絕對同意,藝術創作在筆者的個人立場上是完全沒有經濟效益,而且只有赤字,但事事都只向效益方向出法,那麼什麼都不用做。
活在這個遊戲中,沒有人能夠把你消失,只有停下來的你才把自己消失,沒有人會迫你進行藝術創作的工作,做與不做亦沒有人在乎。在純藝術的創作中,能夠一直堅持,總有不同的原因,當理解到這一點時,筆者更加欣賞前輩們能夠一直不斷創作的熱誠。
謝諾麟
二零一七年一月二十五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