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ixelbread像素麵包/藝術評論/視藝/人的作用 – 看”《閃》梁譽聰個人攝影展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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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活在城市中,就會不知不覺間自我渺小化,不是因為人進行自我弱化,而是因為生活著的地方實在太大,人類就顯得極為渺小。在世界上,雖然人類這一個物種的能力對比大自然的能力實在是強弱懸殊。但是人絕不會因此而忽視自我存在的意識,反而更加反思存在的價值,當然它們兩者之間充斥著相當多的矛盾,以上提及的問題,或者在「New Light IV:《閃》」梁譽聰個人攝影展中或可找到一些概念。
在「梁譽聰個人攝影展」一共展出了九件作品,以《閃》這一單字為主題,在每一件作品的旁邊都沒有標題 (caption),這個狀況會有兩個取態:一是把所有的作品都以《閃》這個名稱定為共同的標題,或是把所有展場內的作品視為一件作品。筆者的取向為前者,因為作品和作品內容之間只有間接的聯繫。在觀看梁氏的作品時,必需要一些時間來仔細過濾一下作品的內容及其細節,才能夠閱讀到梁氏的語言,亦了解到他對這一種矛盾做出的對抗。
當進入展覽場地時,見到所有作品都是風景照片,驟眼間目光立即被一張闊度大約因為兩米的作品所吸引,這是一張石峽尾的風景照,相中的兩邊可見到石峽尾邨,中央位置是賽馬會創意藝術中心,遠處的位置隱約見到觀塘區的建築物。這一個空間內充滿人造的元素,主要為新舊共存的建築物,寫實地說出活在這兒的人就是生活在這個新舊交集,而且密集度極高的地方。但上述所講的並不是這組作品的主題,因為當目光放到作品的細節時,他的亮點即時蓋過了表面所見的東西,並會重新思考作品內所發出的聲音。或者說這一個亮點就是進入作品的鎖匙。
在該作品的中下位置,賽馬會創意藝術中心天台的右下方,在樓梯旁邊的牆身給燈光照亮,而燈光照亮的本體是一個人。人雖然被燈光照著如發亮般,但是在這作品中,因為比較了作品空間的投放大小,以及渺小化和無視化了人的這一個元素,在這一個處境下,巨大的環境空間配上細小的人,這種對比和矛盾就如立竿見影般把大量問題帶到眼前,就如細小的人對比城市,如何自處?如何存在?人雖發亮,但被渺小化,在對比巨大的環境和空間下就如無物,為何要發光?還有更多更多的問題可以想到,這亦可能是梁氏在作品中的刻意安排,因為同場展出的所有作品都同樣地帶有一個被燈光照亮的人,那個人相信並非藝術家本人,因其他作品上都是同樣找到這個的形式,但被照亮的人都是不同的人。這樣觀者便很容易代入環境和位置,大量的聯想亦隨之而來。
梁氏在《閃》這個展覽中展出的作品都帶有上一段文章提到的元素,在不同環境和比例下都帶有異曲同工之效。同場有另一件作品,在選取場地上和其他的作品有一點點不同,亦帶出另一種矛盾,該相片的內容集中在一個大型的建築地盤上,旁邊只有一座細小的建築,被照亮的人就在那建築的天台上。這一件作品帶出的矛盾和整體作品所提出的矛盾有所不同,不是要說出人的渺小,而是在說明人如何吞食環境。作品中雖然沒有任何的大自然環境元素,但建築地盤本身就是破壞的成果,不論破壞的是大自然或是舊建築物,這只是其中一個在梁氏的作品中找到的聯想。
另一點作品上吸引之處見,就是在作品中被照亮的人,作品中的人雖然被燈光照著,彷如發亮般,但光度只能僅僅照亮他身旁的空間,並早已被周遭的大城市所吞噬。人的出現,只是一個媒介和另一個媒介之間的連接工具 (媒介可以指的是環境/空間/城市/人等等)。如上一段落,文章中提到的建築地盤,人就是連接環境被吞噬過程的工具,同時有效地放大及對焦這一種關係。而'人' 這個元素同時被作品渺小化,無視化及去個人化,這能夠把任何人代入作品中 '人' 的這個身份,觀眾很容易就會和作品拉上關係,藝術作品就不再是在那遙遠的他方,而是近在咫尺。這樣對觀眾來說,便為作品的內容進行思考,不論思考的是藝術家的訊息,作品的表像,或是觀眾聯想到的一切等等。
對於筆者所相信,藝術家在創作時總有一些隱藏的訊息有待觀者閱讀,這些訊識的內容可能未能夠傳達到觀眾,觀眾亦有機會錯誤閱讀或是未能接收,但是作品中能夠帶出什麼結論真的是那麼重要嗎?只要作品能夠使人進行反思,那樣不是已經足夠了嗎?
謝諾麟
二零一三年六月二十一日
~~~完~~~
展期由即日至6月30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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